只有疯子才能做动画钛媒体AP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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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观娱象限,作者丨琢介,编辑丨缈秒

卖白切鸡的黄平安,被一位老顾客邀请去做动画。

彼时的黄平安,在广州海珠区昌岗工作,主职是卖白切鸡,业余爱好是画画。一次,平安在画画时,被来买白切鸡的何姓顾客看到了。

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,之后邀请平安来做动画师。黄平安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进了一个动画团队。

后来,黄平安才知道这位年轻的顾客名为何伟锋,佛山人,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动画专业,艺名“何小疯”,正在做一部名为《刺客伍六七》的动画片。这部动画片后来成为第一部签约NetflixOriginal(网飞原创)、在Netflix上线的国产动画剧集。

何小疯人如其名,整个人带着点“疯劲”。他在团队中担任导演、编辑、配音、分镜和剪辑,有时还要兼职歌词写作。他负责为主角伍六七配音,这个角色性格跳脱幽默,为贴合角色,何小疯偶尔还要硬着头皮唱歌。

另一位同事侯俊杰,集原画、声优和编曲于一身,不仅能制作众多令人惊艳的打戏,还包揽了《伍六七》中许多经典音乐的作曲。

哪有人这样身兼多职的?被导演吃饭时顺手“捡”回来的黄平安压力有点大:“要是画不好,就要回去继承白切鸡的生意了。”

对他而言,卖白切鸡和做动画,这二者之间有什么本质的区别?

黄平安说:“卖白切鸡只是为了生活,但做动画是为了梦想哦。”

01、寻找疯子

成龙前几年曾说过一句流传甚广的话:“我们有功夫,有熊猫,但没有《功夫熊猫》。”

与此相佐证的是,年刚完成动画电影《风之谷》的高畑勋和宫崎骏来到中国访问,与美影厂高层交流之后,满腔期待所剩无几,直言失望万分。

当时国内的动画业正在进行市场化转型,由国家统购统销变为自负盈亏。动画是个费时费力、高投入的行业,取消统购统销制后,以美影厂为代表的中国动画制作企业,只能勉强维持生存。

与此同时,大量国外动画涌入,电视取代电影成为观众观看影视的主要方式。但电视要求的动画体量远比电影庞大,为了赶上节奏,慢工细活的方式不再适用,职工的收入与工作效率直接挂钩。开始求快的美影厂,质量无可避免开始下滑。

因此,当宫崎骏来交流时,创作理念和作品的交流碰撞并未出现,国内动画人更关心的是日本动画的薪酬制度。

高畑勋在接受《南方周末》的采访时说:“计件付酬不鼓励创新——不断投入新的短片很费钱,而系列片只要搞好开头的部分,角色和背景定下来以后就不会花太多功夫……中国一下迎来了现代化,现在美影厂都已经没有原来的风格了吧。太让人失望了,我太失望了。”

高畑勋所说的“原来的风格”,指的是美影厂的《大闹天宫》《哪吒闹海》等作品的精工细作。尤其是万籁鸣、唐澄导演的《大闹天宫》,这部举全厂之力制作的动画电影是美影厂的镇馆之宝。日本许多动画作家来华取经时,必去的是美影厂,必看的动画片就是《大闹天宫》。

对行内人而言,比作品更有魅力可能是那些狂热个性的动画人。

79版《哪吒闹海》的绘景师高阳曾在采访中说道,“美术电影制片厂的黄金时代啊,都是靠加班加点干出来的。”

中国动画的开头由万氏兄弟在上世纪0年代打响。在一无所有、无前例可循的情况下,万氏兄弟——万古蟾、万籁鸣、万超尘和万涤寰四人从开发设备、攻克技术开始,画、拍、印……所有流程,全部自己动手。

那时迪士尼刚注册,万氏兄弟便制作出了第一部动画片《大闹画室》。之后随军抗日过程中,几人制作了不少动画片,借此鼓舞国人的抗日意志。

其中的《铁扇公主》被日军所得,经录制拷贝后,在东京、大阪等地放映。一位叫手冢治虫的年轻人观看后大受震撼,成为其忠实粉丝。这位《铁扇公主》的粉丝,在日后创造出了《森林之神》《铁臂阿童木》等经典作品,成为日本漫画大师。

年,声名远扬的手冢治虫到中国访问,特地要求见万籁鸣,他对陪同参观的随行人员一再提到,“万籁鸣是我的启蒙老师”。

而当时的万籁鸣,已经完成了中国动画史上的镇山之作——《大闹天宫》。

《大闹天宫》上集50分钟,于年完成。第一次试片时,万籁鸣回忆:“孙悟空在笑,而我却在流泪……”

他为此执笔写下文章《喜莫过于夙愿得偿》:“我从少年起就开始怀有的梦想,经历了大半辈子,直到解放后才真正变成了现实。”

制作《哪吒闹海》时,团队包括三位导演、五位美术设计师、十五位原画设计师、二十七位动画人员以及三位板绘师。他们用时一年零三个月,画了五万八千张画面,才制成我国第一部大型彩色宽银幕动画长片。

好景不长,出场即巅峰的中国动画电影转型失败。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解散,大部分动画人才外流,转向承包外来项目,或是流入游戏制作。

高手已经隐退,成为代工流水线上的一环。缺乏原创、丧失了热血的拼劲后,整个行业都显得萧条寡淡。

但对原创的呼唤还未停止,平静的波面下,始终有暗流涌动。

0、“非理智”动画人

“做动画的人没找到多少,反而是我们对动画产生了兴趣。”

十几年前,一位书商拜托在北京电影制片厂的编剧武寒青制作一部00集的动画片《西游记》,这成为动画电影《魁拔》诞生的开端。

接下任务后,几个从未进行过动画制作的人开始凭借一腔热血积极投入创作。武寒青的爱人王川负责剧本和分镜,剧本不难,但没学过镜头语言的王川,碰到分镜犯了难。

武寒青干脆将电影镜头语言手把手教给他,边学边画。就这样,新手王川就开始一笔一划地开始绘制超过分钟的原创镜头。

之后,王川和同事匡宇奇辞去了人民日报的记者工作,又找来了工艺美院的吴冠英,在建设银行上班的张建伟,五人一起开起了动画工作室。

五人的创始团队,四人毫无动画基础。但凭借着热爱和热血,工作室先后做出了《飞天小猴王》《学问猫》系列作品,以及之后被称为“国漫崛起”的《魁拔》动画电影。

王川后来回忆:“在青春期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慌张,我不但不慌张还充满了自信,以及对所谓成人社会的一种鄙视。我相信我会无所不能,我们将会创造一个比现在要好很多的世界,那样的世界,能让我们的父辈惭愧地去享受。”

事实上,扎堆进动画行业的“门外汉”不少。

王川觉得这是因为动画上天入地,无所不能,表现方式要比真人电影和电视剧要丰富许多。这种独特的魅力不断吸引更多的人入行。

杨志刚是其中之一。

十七八岁时,杨志刚觉得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漫画家。但毕业之后,他还是回到了南方小城,到电信局做一份稳稳当当的工作。

最年轻气盛的十多年,杨志刚在电信局度过。他如同每一个普通员工那样,上班、吃饭、上厕所……日复一日的轮回,“一辈子就这样被看透的感觉,很糟糕。”

离开的念头早就萌芽,然而当他带着绘制的30页漫画从杭州坐火车到北京投稿时,杂志主编对他的反馈是:“你这种漫画国内杂志要登,大概得50年后吧。”

之后一时兴起,他开始白天在电信局上班,晚上熬夜做flash动画。这部名为《黑鸟》的flash动画风格诡异,主人公是个背双剑的侠客,带着一只黑鸟行走江湖。

脑洞大开的《黑鸟》在网络上大受欢迎,于是杨志刚在下班后就成了悠无一品、不思凡。“不思凡”这个名字,之后代表着国内首次自主分级PG-13的动画电影《大护法》的创作者。

限于种种条件,《黑鸟》在第七回之后便停更。这次的停更,被网友们列为:“闪客时代十大遗憾事件之首。”

年,犹豫了许久的杨志刚辞去了电信局的铁饭碗,只身一人来到杭州做动画。

杨志刚还是“不理智”地去追赶少年时的旧梦。而比他年轻一些的饺子,则自诩是个保守理智的人,少年时都很实在地围绕着“饭碗”思考。

因此哪怕热爱动画,报考大学时,饺子还是稳妥起见,报考了华西医科大。他深知,社会上能靠画画赚钱的人凤毛麟角,自己只要老老实实捧起饭碗,了此一生足矣。

始料未及的是,大三时,一个“不安分”的同学给他介绍了一款三维动画软件。饺子学习后,竟有一种全身经络疏通的畅快感。经过大量对比和判断之后,饺子自觉“有希望”,于是不再纠结铁饭碗,果断转行。

“我做动画那么长时间,很多东西都在计算之内,但还有50%左右的东西是在自己的掌控之外的。”这50%计算外的东西,大概也包括自学动画14年后,才等到一个做长篇的机会。

03、困茧

王川、武寒青等人在海淀幼儿园附近租了个落脚点。工作室取名“冠英动画”,之后改名为“青青树”。

知道他们要做剧本后,不少人来投奔。有一个小伙子自己蹬着自行车来到幼儿园,说从女友那里看到了片子的部分镜头,“稀饭这个片子,申请加盟!”

从小看动画片长大的80后,成了主创人员。有些员工基础不好,于是从最基本的透视、素描、色彩苦苦练起。

正式启动《魁拔》项目时,大家约定:“做最好的中国人,做最好的动画片,做最好的创造型企业。”简而言之,“一起创造世界”。

制作开始,青青树公司已经搬到安翔里小区的民宅。员工小乔记得,每天去上班时会路过巨大的鸟巢和盘古七星大酒店。灰色的四环高架把北京划分成几块。

员工们看起来是刚毕业的样子,是一群充满活力、不服输的倔强青年。在编剧策划组讨论会,七八个人直言不讳地发表自己的看法,会一开就是几个小时,有人写成板书、有人整理成文档,有人做笔记。开会开到夜深了,再由王川将住的远的编剧一个个送回家。

北京的夏天十分闷热,青青树所在的写字楼因电路设计的缺陷,中央空调每晚六点准时要关。动画人没日没夜的工作,绘景组所在的办公室闷的能热死人,一走进办公室就能听到员工的小风扇嗡嗡地响。热到不行开窗时,等待已久的蚊子便会扑面而来。

但整个公司充满活力、包容和每日狂欢。武寒青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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